NEWS
寻根探源
清代陕西境内的人口迁移
清代陕西境内的人口迁移
薛平拴
〔陕西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西安 710062〕
清代陕西人口迁移的规模至为庞大,对陕西社会经济发展乃至自然环境变迁的影响也颇为深远。根据大量文献记载的事实,可以把清代陕西人口迁移分为四个阶段。第一阶段,从清军入陕直至康熙二十年(1681年)“三藩之乱”平息。这一阶段实际上是明末陕西人口大量外迁的继续。这一阶段,陕西人口大量外迁,人口为之大减。第二阶段,从康熙中期(即康熙20年以后)到咸丰末年(1861年),这一阶段各地人口大量迁入陕西境内,人口迁入区主要为陕南地区(汉中府、兴安府、商州)。这一阶段历时180年左右,人口迁移高潮则在乾、嘉时期。嘉庆初年,陕南人口也曾大量外流。第三阶段,同治元年(1862年)至光绪六年(1880年)左右,历时20年。这一阶段,在连年战乱和严重自然灾害双重作用下,陕西人口大量外迁。第四阶段,自光绪六年以后至清末,外地人口又大量迁入陕西。值得一提的是,由于满族是清朝的统治民族,清朝时有不少满族人口由于驻军、任职等原因而迁入陕西。据载,康熙以后,“东抵户、杜,西尽扶、眉,凡八十余里,计地一千七百余顷,悉为旗营牧地,但当时分疆立界,多听旗人自估,初无定数”,这一地区即有不少旗人【59】。在西安附近亦有不少旗人。这里主要探讨清代外来移民迁入今陕西境内的概况,对于陕西人口的外迁则不拟详论。
一、清代陕南地区的移民
1、陕南成为移民迁入区的原因
在清代,陕南地区是全国重要的人口迁入区。陕南之所以会成为重要的人口迁入区,与陕南所处独特的地理位置、自然条件、人口分布状况等有密切关系。首先,陕南位于汉水、丹江、嘉陵江上游,北邻关中,南通川蜀,西连甘肃,东与鄂、豫接壤。这里既是一个相对封闭的地区,又有一些交通要道与甘肃、四川、湖北、河南相通,北上则可以进入关中,南下则可进人四川、湖北。通过汉江通道又可和江南地区相通。所以各地流民往往通过这些通道进入陕南地区。其次,陕南气候适中,水源丰沛,自然资源丰富。其三,明末清初,陕南屡遭兵燹,自然灾害亦颇频繁,大量人口死于战乱或逃亡他乡,导致人口锐减。清朝初期,陕南极其残破荒凉,人口颇为稀少。从大量清代方志记载看,这种萧条极为普遍。康熙二十三年,清政府“免汉(中府)、兴(安州)二属荒地八千三百八十三顷”【60】。说明直到康熙中期,陕南仍有83830亩荒地。明末汉中府“原额民地”13146.12顷,清初“实熟地”仅余6890.10顷,仅为明末的52.4%;商州明末“原额民地”7729.02顷,清初“实熟地”为2488.29顷,仅为明末的32.19%;兴安州(今安康地区)明末“原额民地”为18746.61顷,清初“实熟地”仅余1460.14顷,仅为明末的8%。洵阳县“实熟地”仅32.52顷,仅为明末的10.67%;汉阴县仅为68.54顷【61】。这些数字表明,清初陕南地区异常萧条,残破不堪。从编户“里”数亦可看出这一点。康熙初年,陕南部分县编户“里”数如下:汉阴4里,略阳4里,洵阳4里,镇安2里,商南1里,山阳2里,平利1里,白河1里【62】,足见各县人口之稀少。山阳县直到康熙中期仍然是“里甲丘墟,现在(康熙33年)落落遗氓,各占一地,唯知务农,有一户住一山坞者,有二三户住一沟溪者,多则十余户住一原一坪者,便为大屯”【63】。山阳县明代编户为20里,顺治二年(1645年)“以兵燹之后,凋耗无几,攒为东、西二里,各计十甲”【64】。洛南县在明末战乱之后“劫烧无遗,人民百存一二而已”【65】。白河县在清初甚至是“百里不闻人声,四境荒芜”【66】,荒凉至极。汉阴县城在康熙初仍然是“一望萧条,如同瓦砾”【67】。宁陕(今陕西宁陕)在顺治年间由于“劫掠焚杀,山中之氓,所存十无一二”【68】,“山林未辟,人烟稀疏,户口零落”【69】。石泉县自明末“崇祯丙子(1636年)以后五十二年间,七经寇陷,所存者寥寥数百余家”【70】。紫阳县“民之卜居于山阿水涯者,诛茅为屋,如晨星落落,求所谓三家村者无有焉”【71】。上述史实皆说明,直至康熙中期,陕南地区各县仍极其萧条,人口稀少,呈现出人少地多的局面。正由于陕南为地旷人稀之区(笔者称之为“人口低压区”),从而使其对“人口高压区”的人民具有相当大的吸引力。因此从康熙中期开始便有外地人口陆续迁入陕南,并在乾、嘉时期形成了十分猛烈的移民浪潮。
陕南在清代之所以会成为重要的人口迁入区,还有一个原因值得重视。清初陕南地区赋税较轻,地租极低,对于农业开发程度较高、经济发达地区无地或少地的农民来说,这里无疑具有强大的吸引力。据说陕南一带“徭粮极微,客民给地主钱数千,即可租种数沟数岭”【72】。清人严如煜说:“山内地广赋轻,……缘当国初定赋之时,多系未辟老林,故率从轻科”。“国初定赋,人户荒凉,原定之额不能符数,土著百姓以纳课为难,募人领地承赋,其承纳之国课不过几钱几分,领地辄广数里,至离县鸯远者,一纸执照之内,跨山逾岭,常数十里。完课既为无多,故其赁佃之租,亦不似外间之按亩而定也”【73】。为什么经济发达地区的农民纷纷涌入荒凉的陕南地区?乾隆《洵阳县志》的作者分析说:洵阳县“今流寓日多,大抵皆荆、扬之人也。舍沃壤而趋硗土,伐木栖山,刀耕火种,岂其情哉?大约如《唐志》之狭乡趋宽乡耳。荆扬之乡视南山诸州邑不为狭特,以生齿日繁,口分之田,豪强兼并,较之南山诸州邑土广人稀则狭矣。而又宾至如归,主无欺客,故轻出其乡而不恤也”【74】。这说明,外来移民迁入陕南与移民迁出地的人口和土地占有状况密切相关。经济发达地区人口猛增,人均占有耕地减少,而且由于官僚、地主、商人的肆意兼并,使不少农民失去土地。这些失业破产的农民只好进入地多人少的欠开发地区。陕南地区适于耕作,地租较低,土地易得,赋税又较轻,因而成为流民迁入的最佳地区之一。
2、陕南移民的来源与分布
外地移民迁入陕南最早见于记载者在康熙初期,但迁入数量甚少,规模有限,乾隆初年以后才形成移民高潮。据毕沅说,兴安州(今安康地区)“从前俱系荒山僻壤,土著无多。自乾隆三十七、八年以后,因川、楚间有歉收处所,穷民就食前来,旋即栖谷依岩,开垦度日,而河南、江西、安徽等处贫民,亦多携带家室,来此认地开荒,络绎不绝,是以近年户口骤增至数十余万”【75】。可见乾隆时期迁入陕南的外省移民相当多,移民主要来自河南、湖北、四川、安徽等省,迁出地相当广泛。按照清代地方志记载,移民的来源更为广泛。下面即对陕南移民的来源及在陕南各地的分布作一分析。
先来看汉中府(今汉中地区)的移民来源及分布。西乡县早在康熙年间就有湖广(今湖北、湖南)等省人口迁入这里。康熙五十六年(1717年),西乡知县王穆建造“招徕馆”20间“以备湖广等省招徕之民初到栖止。乾隆以来,民聚贼充,无用招徕,年久屋塌”【76】。说明康熙年间陕南地方当局曾大力招徕外省人口迁入陕南,至乾隆以后,由于人口大增而不再向以前那样热衷于招徕人口了。但这决不意味着外地移民迁入西乡到乾隆时已经停止。据载,道光八年(1828年)西乡有38728户,178453口,其中“土著老民”24114户,95792口,而“新民”(即外来移民)则有14624户,82661口【77】,按此计算,“新民”(即移民)占总人口的46.32%,几乎占总人口的一半。可见外来移民在西乡总人口中所占比重相当大。其实所谓“土著老民”有相当部分是清初迁入西乡的外来移民。对于迁入较晚的移民来说,他们已成为“土著老民”。据说王穆设“招徕馆”以后,“楚民来西(乡)者数千家,自是田地日辟”【78】。据此,康熙末年迁入西乡县的湖北等省人口约数千家,估计约1.5万人以上。据载,清末西乡的大族吴氏、田氏、李氏等十二族分别来自浙江、湖南、湖北、陕西三原、江西、安徽、广东等省,大多为乾、嘉时迁入西乡【79】。此外,雍正初年有少量苗族人口因“改土归流,逃遁至此”,至光绪年间西乡县苗民约“百十户”【80】。
宝鸡、凤县以南秦岭山区也有不少四川、湖北移民。宝鸡县以南,凤县、留坝厅至褒城县一带山区,在乾隆初期“古木丛篁,遮蔽天日,异花奇木,芬馥泉岩,近为川、楚棚民开垦,路增崎岖,而风景不复葱荟矣”【81】,足见这一带川、楚移民甚多,以至引起这里生态环境的剧变。
定远厅(今陕西镇巴)位于西乡县南,地处大巴山区,厅设于嘉庆八年。由于清朝“承平日久,川、楚之民生齿日繁,入山开垦者日益众”【82】。至道光初,“烟户渐多,川人过半,楚人次之,土著甚少”【83】。定远厅与四川接壤,故四川人最多,湖北人次之,土著居民更少。定远厅道光三年有13.48万人,按此估计则迁入定远厅的四川人大约近7万人。
川、陕边境大巴山地“土著之民,十无一二,湖广客籍约有五分,广东、安徽、江西各省约有三四分,五方杂处,无族姓之联缀,无礼教之防维”【84】。据此,大巴山地区湖广籍移民约占总人口的50%,广东、安徽、江西各省约占30-40%,土著居民则有10-20%。可见大巴山区外来移民的比重相当大。
留坝厅(今留坝县)位于秦岭南坡,皆为山区。留坝“土著民人甚少,大半川、楚、安徽客民,均系当佃山地,开垦为生”【85】。留坝厅松柏、柳等树木“昔所常有,数十年来,客民伐之,今已荡然”【86】。说明迁入留坝的外地“客民”相当多。褒城县地处秦岭南坡,山多田少,“居民多非土著”【87】,外来人口在总人口中亦占相当比重。
佛坪厅(今佛坪县)亦位于秦岭南坡,皆为山区。佛坪厅设于道光五年(1825年),境内移民颇为不少。光绪八年(1882年),佛坪有土著居民4228户,25973口;“客民”8133户,46595口,“而雇工另户不与焉”【4】88。据此,佛坪外来移民比当地土著居民几乎多一倍。在佛坪总人口中,土著人口仅占35.8%,外来移民则高达64.2%。道光年间,还有一批苗族人口迁入佛坪。佛坪“厅治沙窝子有苗民,李、吴、熊、马、王、陈六姓,系道光二十三年由贵州遵义府迁至”【89】,但人数不详。
宁羌州(今宁强县)外来人口亦不少。史称宁羌“与川、甘两省交界毗连,五方杂处,最易藏奸”【90】。这里的外来人口主要来自四川、甘肃两省。
南郑县南部地处大巴山区,这里也有不少外来移民。早在乾隆时,南郑县“深山穷谷,垦荒辟土者,多异地之人”【91】。可见至迟在乾隆时就有不少外地人迁入南郑县南部大巴山区。南郑县东西皆为平原,“在汉江以北者,称为北坝,人民土著居多。自汉江以南,亦系平原,称为南坝,多系四川、湖广、江西等处外来客民,佃地开荒”【92】。说明南郑县外来移民主要分布在汉江以南山区,他们主要来自四川、湖广、江西等省;而汉江以北之地则以土著人口居多,外来移民较少。
略阳县西临甘肃,外来移民相当多。据说“略阳原无水利,如娘娘坝、金池院、庙坝、接官厅等处,现有水田者,近因川、楚人民徙居,来此开垦,引山沟水以资灌溉”【93】。说明略阳县娘娘坝、庙坝等地的四川、湖北移民不少。略阳县“东北栈坝黑河,多川、湖客民,五方杂处”【94】,也是川、鄂移民较集中的地方。
洋县北部为秦岭南坡,亦多外来移民。康熙中期,洋县知县邹溶在《理洋略上》中说:洋县“东路之椒溪、蒲河,北部之华阳山,僻远尤甚,多招徕附籍之人”【95】。可知在康熙中期已有不少外来人口进人洋县北部山区。嘉庆时期,洋县北部至周至县南部的广大山区(秦岭山区),外来移民更多。据载,“终南、太白两大山,其脊背在周至之南、洋县之北,林深谷邃,蟠亘千余里,为梁、雍第一奥阻。承平日久,各省流民结棚垦荒。秦岭厚珍子、黄柏园、神仙洞等处,大小木厢百数十处,匠作负运多者一厢至一二千人,少亦以数百计”【96】。据此估计,进入洋县北部和周至县南部山区的各省流民至少在6万人以上。洋县有所谓“老民人”、“新民人”之别,其所谓“新民人”,“即南北二山中,乾隆以前外省迁来之户,开垦荒莱,渐治田庐,久之物以类聚,来者渐增,语沿其乡之音,事循其乡之礼,零星而居,因地成市,其所招佃,尽属川北棚民”【97】。这里的外来移民来自川、鄂等省,可能以川北移民为最多。
凤县西临甘肃,位于秦岭西部地区,境内跬步皆山,外来移民相当多。至道光初年,境内“新民甚多,土著稀少,多系川、湖无业游民,佃地开垦,杂聚五方,素称难治”【98】。到光绪年间,“境内土著甚少,……盖客籍甚多,川、楚及邻邑多投老林垦种,迁徙无定,即《府志》所谓棚民”【99】。清初,凤县人口稀少,由于外来移民大量涌入,到道光3年时则猛增至173400余人【100】,人口颇称繁庶。光绪初年旱荒,“山外旷地多,老林地力渐薄,棚民辄外徙”【101】。移民又大量迁出山外,致使凤县人口锐减。光绪十八年,凤县仅有10073户,42087人,仅为道光3年的24.27%。这说明外来移民对人口分布格局的影响相当大。
关于汉中府外来移民的分布及来源,《汉南续修郡志》曾做过如下概括:汉中府所属“土著无多,……所云‘老民’,不过元、明、国初,若‘新民’则数十年内侨寓成家,南(郑)、褒(城)、城(固)、洋(县)、沔(县)平坝之中,老民尚多;南北两山及西(乡)、凤(县)、宁(羌)、略(阳)、留(坝)、定(远)之属,则老民十之二三,余均新民矣。新民,两湖最多,川民亦多,次湖籍则安徽、两广,次则河南,贵州间亦有之”【102】。这一概括大致符合实际。根据这一记载及其他文献所记,可以得出如下几点认识:其一,清代陕南移民中有所谓“老民”、“新民”之分。清代陕南方志中的所谓“老民”或“土著老民”,有相当部分其实是明及清初迁入陕南的移民。在社会上及他们心目中,这些较早迁入陕南的外地移民在嘉、道时期已被看作土著居民,他们已完全定居下来。其二,移民在汉中府的分布并不平衡。在南郑、褒城、城固、洋县、沔县等县的浅山河谷地带,老民所占比重较大,移民所占比重较小。其三,在汉中府南部大巴山地、北部秦岭山地,即西乡、凤县、宁羌(今宁强)、略阳、留坝、定远(今镇巴县)所属山区,土著居民仅占20-30%,而“新民”即外来移民则占70-80%。这几个县皆位于秦岭和大巴山深处,山高林密,经济开发程度较低。由此可以看出,凡是平原盆地及开发较早地区,则外来移民所占比重较小;而开发程度越低、开发越晚的地区,则移民所占比重越大。这说明,移民的迁入由平原盆地向浅山河谷再到深山逐步推进。其四,迁入汉中地区的人口,以两湖(即湖北、湖南)籍人口为最多,来自四川的移民也相当多,其次为安徽、两广,再次为河南,贵州也有少量人口迁入,而且大都是苗族。此外,来自浙江、江西等省的人口也有一些,但数量相对较少。总之,汉中府移民的来源相当广泛,这些外来移民的迁出地除河南省外,皆属我国南方经济发达、人口稠密的地区。
再来看兴安府(即今安康地区)移民的来源及分布。平利县位于兴安府东部,境内外来迁入人口相当多。乾隆初,平利知县黄宽说:“邑中户口,向最寥寥,今际国家重熙累洽之盛,生聚日繁,户口视十年之前,已过数倍,惟是境内人户,颇多新附,版图有民社之寄者”【103】。平利县康熙五十年(1711年)仅有492户,1913口【104】,乾隆十九年(1754年)则增至2318户,8509口【105】。40余年间人口猛增4.5倍。至道光三年(1823年)又猛增至178600口【106】。从乾隆十九年到道光三年69年之中,人口猛增20倍,人口年平均增长率高达45‰,如此高的增长率显然主要是外地移民大量迁入的结果。《秦疆治略》称:平利县“幅员辽阔,民人多系楚、蜀迁居之户,全赖开山种地以资生”【107】。可知平利人口绝大部分为四川、湖北迁入的移民。
安康县迁入的人口也不少。嘉庆十七年(1812年)安康县的人口状况是:土著居民25066户,153884口,户均6.14口;“客籍”居民16707户,45526口,户均2.73口;“只身客籍”3717口,僧道籍人口452口【108】。“客籍”即外来移民,“只身客籍”即单身移民。这些数字说明:其一,安康县外来移民人数相当多,移民在总人口中占24.19%。其二,土著人口户均6.14口,而移民人口户均仅有2.73口,远远低于土著居民。说明大多数移民迁入安康的时间并不长,所以他们的家庭规模较小。其三,单身移民占移民总人口的7.6%。可见在移民人口中,单身移民比较少。据《秦疆治略》载,安康县“北乡皆崇山峻岭,土地瘠薄,土著流寓参半”。据此,安康县移民主要分布于该县北部深山地区,这里的移民约占总人口的1/3到一半。安康县道光三年(1823年),人口达389300余人【109】,比嘉庆十七年(1812年)增长91.23%。1l年(1812-1823年)间,人口猛增近1倍,年平均增长率高达60‰,这显然主要是外来移民大量迁入的结果。安康县南部“深山老林多材木,浮溪达汉,岁不胜纪,物产饶富,犹长安之有终南也,但川、楚流户比屋杂处,奸诈日滋”【110】。说明安康县移民也主要来自川、鄂等省,他们大多集中于深山之中。
白河县位于安康东南部,北、东、南三面与湖北接壤,故有“秦头楚尾”之称。嘉庆以前,白河县“乡民刀耕火种,……错居多诸方之人,声音五方皆备”【111】。嘉庆二年(1797年)知县严一青上报称:白河县“跬步皆山,人多寄籍。……今岁收歉薄,其新来寄居者,或复归故乡,或另徙他处,已去十分之二”【112】。由于白河县“滨临汉江,界连楚北,五方杂处,最易藏奸,境内四面皆山,外来佃种者十居六七”【113】。“外来佃种者”甚至高达当地人口的60-70%,可见迁入白河县的外来移民相当不少。这些移民当以湖北籍为最多。洵阳县也有大量南方人口迁入。乾隆《洵阳县志》称:洵阳县“今流寓日多,大抵皆荆、扬之人也”【114】。
紫阳县外来移民人数相当多,是陕南外来移民最为集中的县之一。乾隆四十年(1775年),紫阳县仅有25690口,然而至道光十八年(1838年)则骤增至127829口,短短63年之中人口猛增4倍,年平均增长率高达26‰。人口增长之所以如此之快,就在于外省移民大量迁入该县。故道光《紫阳县志》称:紫阳县“皆侨户占籍,土著百无一二,迄今日犹然”【115】。沈麟于康熙二十七(1688年)任紫阳知县,他说:紫阳县“流寓多而土著少”【116】。可见在康熙中期以前,就有不少外来人口迁入紫阳。史称紫阳“僻处山中,多流寓人籍”【117】。
迁入洵阳和石泉两县的外来人口也相当不少。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潘瑞奇在其所修《石泉县志·序》中说:石泉县“自明崇正(祯)丙子(1636年)以后,五十二年间,七经寇陷,所存者寥寥数百余家”【118】,人口异常稀少。据此,康熙二十六年(1687年)石泉县人口估计在2000人左右,但到乾隆五十二年(1787年)时则增至29794人【119】,10年间人口猛增14倍。到道光三年(1823年),又增至87900人【120】,比乾隆五十二年又增长1.95倍。据此计算,乾隆五十二年至道光三年36年间,人口年平均增长率高达30‰。直至康熙初期,洵阳县仍然是“地僻人稀”【121】。至乾隆52年(1787年),洵阳县人口猛增到67688口,道光三年(1823年)又增至243500口【122】,36年间人口猛增2.6倍,年平均增长率高达36‰。石泉、洵阳二县人口增长如此之快,显然不完全是人口自然增殖的结果,而主要是外来人口大量迁入的结果。据载,“石泉土著寥寥,四方商旅,聚而成族,其间冠婚丧祭之仪,岁时伏腊之习,各不相同,互相椰榆矣”【123】。说明石泉县土著人口甚少,人口来源相当庞杂。道光《石泉县志》编者按语说:明清鼎革之际,石泉县“七遭兵燹,仅存七百余户。……(乾隆)三十七、八年间,川、楚歉收,穷民就食来陕,栖谷依岩,开垦度日,而河南、江西、安徽等处贫民,亦复携带家室,源源而来,於是户口骤增数倍,迄今安居乐业,悉为土著矣”【124】。石泉人口猛增数倍,完全是川、楚、河南、江西、安徽等省人口“源源而来”的结果,而且这些移民都已定居下来,成为土著人口。
清初,汉阴“土满人稀,较昔之盛时,尚不及十之二三”【125】。康熙年间,汉阴仍然是“人烟星稀,地土荒芜居多。今(嘉庆)数十年来,各省来汉(阴)者,烟户稍增”【126】。从方志记载看,汉阴境内来自全国各省的移民颇为不少。乾嘉时期,各地移民纷纷在汉阴设置“义地”,“嘉庆九年,通判史棠率本省客民于平麓台置地一段。西城角外、游山庙地一段,东关祖师殿后地一段,皆江西客民置。东关欢喜岭上坎地一段,卧龙冈尾地一段,皆湖南客民置。东关温家坟前面地一段,江南客民置,麒麟沟下首太字坟路北地一段,湖北客民置”【127】。据此,迁入汉阴的外地移民主要来自江西、湖南、江南、湖北以及本省。由于汉阴外省客民甚众,于是他们纷纷在汉阴县城兴建自己的会馆。见于记载的外省会馆有:江南会馆、山陕会馆、湖南会馆、江西会馆、湖北会馆【128】。
总之,乾、嘉、道时期迁入兴安府(今安康地区)的外省移民相当多。乾隆四十七年(1782年)毕沅上奏说:兴安直隶州所辖“平利、洵阳、白河、紫阳、石泉、汉阴六县,通计地方四千余里,从前俱系荒山僻壤,土著无多,自乾隆三十七、八年以后,因川、楚间有歉收处所,穷民就食前来,旋即栖谷依岩,开垦度日,而河南、江西、安徽等处贫民,亦多携带家室,来此认地开荒,络绎不绝,是以近年户口骤增至数十余万,五方杂处,良莠错居”【129】。综上所述,乾隆以来迁入兴安府的外省移民颇多,他们主要来自四川、湖北、河南、江西、安徽、湖南等省。由于外来移民大量涌入,清政府于乾隆四十八年将兴安州升格为府。由以上所述可知,外地移民在兴安府各个县都有分布。当然移民在各县的分布并不完全平衡。
再来看商州(今商洛地区)移民的来源及分布。山阳县位于秦岭山地南部,南邻湖北。外省移民进入山阳最早始于康熙三十二年(1693年)以前,据载,“流民安插山阳为民,北直居多,外省间有之”。康熙三十二年县册“载流民三十三名口,内男二十二口,女十一口,三十三年春内,男故一口,至五月新到安插男妇五口”。三十三年时,“现存男二十四口,女十三口”【130】。这些移民大概是政府有组织的安置流民而形成的,规模也不大。至乾隆中期以后,外地流民大量涌入山阳。乾隆三十年(1765年),“豫、楚流民携家寄籍,开垦者众,米价骤贵,斗至四百余钱”;五十一年,“豫省荒,逃来甚众,多路毙鹃岭,蚜置义冢,余死骨枕籍,腥臭逼人,瘟疫死者十之有三”【131】。这些流民主要来自河南、湖北,人数甚众。山阳县“向来树木丛杂,人烟稀少,不过一万余口。近则各省客民,渐来开山,加至十倍之多,五方杂处,良莠不一”【132】,道光三年(1823年)人口达107700人。足见乾隆至道光时迁入山阳的移民之多。
洛南县位于秦岭东部,东邻河南,史称洛南“四境皆山,平原甚少,山内皆系川、楚客民,开垦地亩”【133】。可见迁入洛南县的外来人口以湖北、河南籍移民为主。乾隆七年(1742年),洛南县仅有5691户,30714口【134】,道光三年(1823年)则增至172700余人【135】,81年间人口猛增5.62倍,年平均增长率高达22‰,这种高速增长主要是外来人口大量迁入的结果。
镇安县是外省移民最重要的迁入地之一,移民在总人口中占所占比重甚大。道光三年(1823年),镇安县总人口为15980余人,而“土著者不过十之一二,客民十居八九”【136】。总人口中土著居民所占比重不过10-20%,而移民竟占80-90%,可见镇安是外地移民相当集中的地区。清末,镇安县人口大致可分为汉民、回民两种,“汉民分本地、下河两帮,回民则属本地。凡籍隶本县,世居境内,与原籍本省迁居本境者,均称‘本地帮’。外省之人,则无论何省迁来,虽年湮代远,均称下河帮。合而计之,下河居十之七,本地居十之三”【137】。由此看来,光绪年间镇安县外省籍移民仍占总人口的70%,如加上本省移民,则移民比例更高。
商南县位于秦岭南坡,东邻河南,南邻湖北,故外省籍移民亦不少。商南“跬步皆山,久经开垦,并无老林,……惟客民过多,五方杂处”【138】。这些移民当主要来自河南、湖北。商州(今陕西商州市境内“山地为川、楚客民开垦殆尽,年岁丰收,可以足食”【139】。商州境内不仅移民数量很大,移民来源地也很广泛。据说商州境内移民有些来自“湖北武、黄,安徽潜、六,流徙之人著籍其间”【140】,说明商州的移民也有不少来自湖北武昌府(治今湖北武汉市)、黄州府(治今湖北黄冈)、安徽潜山(今安徽潜山)、六安州(今安徽六安市)。
清代西安府所属宁陕厅(今宁陕县)、孝义厅(今柞水县)皆位于秦岭南坡,实属陕南地区,迁入这里的移民相当多。正由于外地移民大量涌入,清政府于乾隆四十八年在秦岭山区设立了这两个厅。宁陕一带原来“居民鲜少”,至“乾隆年间,始有安徽、晋、豫游民入山垦种,始则茅屋依山,继且街衢布岭。……十余年来,石田日辟,山民妇子恬嬉,颇称乐土”【141】。道光三年(1823年),宁陕厅共有129000人,然而“土著者仅有十分之二”【142】。据此,宁陕居民中移民约占80%,其数在10万人以上。由于宁陕“土地之价轻,所以川、楚各省民人源源而来,以附其籍,有资本者买地典地,广辟山场,无资本者佃地租地,耕作谋生,统计烟户,大约楚、蜀人居十之五六,江南、江西、山西、河南、两广人十之二三,土著者十之一二。最少者山东、直隶、浙江、甘肃数省耳”【143】。据此可知,宁陕境内移民的来源相当广泛,他们来自全国12个省,其中湖北、四川籍移民为数最多,占总人口的50-60%,江南、江西、山西、河南、两广(广东、广西)籍移民约占20-30%,山东、直隶、浙江、甘肃籍移民则较少,而土著居民仅占10-20%。由此可以看出,宁陕的移民绝大部分来自我国南方地区,这里是陕南地区最集中的移民迁入区。
孝义厅(今柞水县)的外来移民也相当多。由于这里“山地肥饶,种少收多,所以江、楚各省人民源源而来,开荒附籍”。移民的来源地极为广泛:“约计境内烟户,土著者十之一,楚、皖、吴三省人十之五,江、晋、豫、蜀、桂五省人十之三,幽、冀、齐、鲁、浙、闽、秦、凉、滇、黔各省人十之一。故性情各异,风俗亦不同”【144】。这一记载至少说明三点:其一,孝义厅土著居民极少,仅占总人口的10%,而外来移民所占比重相当高,各省移民(包括本省)占总人口的90%。说明孝义厅是陕南地区移民迁入最为集中的地区。其二,移民的来源地至为广泛,除新疆、西藏、内蒙古及东北三省外,几乎全国各省都有一定数量的人口迁入孝义厅。由此说明陕南移民并非是一个地区性的问题,而是一个全国性的大问题。其三,尽管移民的来源地相当广泛,但移民的绝大部分来自我国南方地区。据这一记载,湖北、安徽、江苏籍移民即占总人口的50%;而江西、河南、四川、广西籍移民又占30%,这两部分即占总人口的80%,这些移民除河南外,全部为南方地区。
二、同治至光绪初年陕西人口的外迁
同治元年(1862年),太平军入陕,不久回族人民在关中举兵起义,从此陕西各地陷人战火之中。光绪初年,陕西又遭遇奇旱。连年战乱及严重的自然灾害迫使陕西各地人民大量外迁。
应该指出的是,同治年间陕西人口外迁是因战乱引起的,而光绪初年人口外迁则主要是由自然灾害造成的,导致人口外迁的“推力”显然有所不同。这些躲避战乱的难民及饥民不一定都在外地定居,其中相当部分会在以后重返故乡,有些人则永远留在了外地。此外,回民起义失败后,关中、陕北等地回民绝大部分被强行迁往甘肃、青海等地。这些回民属于典型的强制性移民。从此陕西境内回族人口所剩无几。
大致说来,同治至光绪初年,关中地区遭受战祸及自然灾害最烈,因此人口外迁数量最多,而陕南、陕北人口迁出数量相对较少。所以这一时期关中地区成为最大的人口迁出区。
三、光绪初年以后的人口迁入
同治元年至光绪五年左右,陕西人口因战乱和严重自然灾害而大幅度减少。因此光绪五、六年以后,又有不少外省人口迁入陕西。这一时期关中成为主要的人口迁入区。下面试对外来移民在陕西各地的分布及其迁出地(来源)略作分析。
光绪初年以后,关中地区基本上是一个人口迁入区。光绪二十二年(1896年),河南人马二保(回民)举家迁入潼关厅(今潼关县),其家男子3口,女1口【145】。同治以前,富平县是陕西人口最为稠密的县之一,然而“光绪六年以后,土旷人稀,阖邑丁口,约略计之,三去其二”。所以地方当局“遂仿南山(秦岭)诸邑招集客民开垦例。於是川、楚无业之氓,坌然而至,计口授田,与土民原无歧异”【146】。至光绪十二年(1886年),富平县土著居民18845户,89969口,商民2105名,“招垦客民”1298户,男女大小5799口【147】。迁入富平的移民主要来自四川、湖北,而且都是失业破产的无业游民。移民每户平均4.47口,说明他们基本上都是全家同迁。
蒲城县位于关中平原东部,自然条件优越,历来是人口稠密区。清代蒲城县是陕西人口最多的县之一,道光三年(1823年)拥有303000人【148】。但到光绪八年(1882年)仅剩26685户,114634口,人口减少62.17%【149】。光绪三年后,由于“户口零落,土地半属荒芜”,蒲城县于光绪十年大力“招客开垦,湖北、河南之民占籍者甚夥。十五年,始编立八图,一体开科,与土著等”。这八图是:(l)东乡:永远图(湖北)、中州图、常乐图、华阴图(以上图皆为河南);(2)西乡:悠久图(湖北),河南图(河南);(3)南乡:三善图(湖北);(4)北乡:骏良图(湖北)【150】。由此可知,迁入蒲城的外省移民皆来自湖北、河南二省,移民的成份大约以失去土地的无业农民为主。移民进入蒲城后,皆以开垦荒地为谋生手段。这种移民完全属于自发性移民,或称经济开发型移民。这些移民被编为8个图,每图多少人,史籍失载。仅就图的数量而言,湖北籍占4图,河南籍占4图,大体各占一半。估计移民数量当在1-1.5万人左右。
泾阳县位于关中平原核心地带,自古为富庶之区,人口稠密,然自同治以来,人口锐减。光绪初年,即有不少外地人口迁入泾阳。光绪三年(1877年),泾阳县土著居民12032户,“客户”322户,人口共计71235口。光绪28年,土著人口为14825户,而“客户”增至1944户,比光绪初增加6倍,人口共计85580口。宣统二年(1910年),正户(即土著)15458户,附户(即客户)3019户,总人口增至95860口【151】。据此,光绪三年前就有322户迁入泾阳,迁入人口占土著人口的2.68%。到光绪二十八年时,外地移民则达1944户,占土著人口的13.11%,到清末附户(即外来移民)占正户(土著)人口的19.53%,说明迁入泾阳的外来移民在不断增加。宋伯鲁甚至说:同治迄于清末,泾阳县“土著之民三分仅一。……客日集而主日弱,其势岌岌不能自存”【152】。按此说法,则泾阳县的外来移民在清末已达总人口的2/3,可见泾阳县外来移民颇为不少,但移民的来源地却未见记载。
兴平县位于关中平原中部,地平土沃,农业发达,人口稠密。早在乾隆四十年(1775年)时,兴平即有17899户,142465人【153】。但到同治初年却减至16700户,105342口【154】。同治年间“回、发之变,本境(兴平)户口伤亡甚多,湖北客民来寓渭河南开种,佃种滩地,谓之 ‘客户’”。至光绪三十三年(1907年),兴平县共有“客户”1708户,8018口,商户550户,3535口,“土著户”22732户,106391口【155】。土著居民户均4.68口,“客户”(外来移民)户均4.69口。说明外来移民基本上都是全家迁移,单身迁移者极少,移民数量达8018口,商户中也有一些属外地移民。因此估计进入兴平的外地人口大约近1万人,其迁出地为湖北。这些外来移民主要以开垦渭河滩地为生。
三原素为关中富庶之区,人口众多。同治至光绪初,人口锐减。光绪初年,三原县知县焦雨田“招集湖北、山东流民拓垦,生齿渐繁,至宣统末,约增五六万口”【156】。这些外来移民主要是来自湖北、山东的无业流民。据此估计,迁入三原的湖北、山东籍移民约有3000人以上。大荔县在光绪初年以后也是“客民四集”,人口大增【157】。咸宁县(今西安市东)境“滩地多于长安,回乱后,屯军、客佃开辟沮洳,远方末耙来者日众”【158】。说明到西安附近开垦的外地移民亦颇为不少。
蓝田县迁入的外来人口相当多。该县南部“南带秦岭,溪谷莽互,土宜芋、栗、乔麦、包谷,多系客民开垦”【159】。据统计,同治十三年(1874年),蓝田县土著居民26187户,男妇大小142674口,“客户”共8950户,41754口,“雇工”2908名【160】。据此可见,迁入蓝田县的外来人口达8950户,41754口。客民户均4.67口,土著居民户均5.45口。从其户均口数看,单身客民的人数恐怕很少。上述数字显示,蓝田县外来人口占土著人口的29.3%,可见该县外来人口比重相当大。其实早在道光三年(1823年)前,蓝田县所属南部山区(秦岭)就有大量外省移民来此开垦,在深山区甚至达到“江、楚客民,殆居大半”的程度【161】。
综上所述,同治、光绪初年以后,各地迁入关中地区的人口颇为不少。这些外来人口主要来自湖北、四川、山东等省。就现有记载看,外来移民主要迁入富平、蒲城、泾阳、兴平、三原、蓝田、咸宁(今西安市)、大荔等县,估计关中其他县肯定也有相当数量的外来人口迁入。值得注意的是,上述诸县皆位关中平原中部和东部,是陕西自然条件最优越的地区。这一点与康熙至咸丰时期外地移民大量迁入秦巴山区大不相同。从记载看,迁入关中地区的外地移民绝大多数以开垦荒地为业。这种移民完全属于自发性移民,或可称为经济开发型移民。从历史上看,关中地区一直是陕西省人口最为密集的地区,然而在光绪以后,昔日地狭人稠、农业发达的关中居然因人口稀少而变成人口迁入区,说明关中地区社会经济所遭受的破坏极其严重。应该指出,光绪以后,也有一些外来人口迁入陕北、陕南。由于记载缺漏,已难知详情。
参考文献
【59】乾隆《兴平县志》卷二《赋役志》。
【60】乾隆《兴安府志》卷九《食货志》。
【61】详见雍正《陕西通志》卷二四、卷二五《贡赋志》。
【62】康熙《陕西通志》卷四《建置沿革》。
【63】康熙《山阳县初志》卷二《市镇》。
【64】嘉庆《山阳县志》卷六《田赋志》。
【65】乾隆《直隶商州志》卷一四《纪事》。
【66】嘉庆《白河县志》卷一《地理志·疆域》。
【67】嘉庆《汉阴厅志》卷九《艺文志》,赵世震《修城自序》。
【68】道光《宁陕厅志》卷三《人物志·纪兵附》。
【69】道光《宁陕厅志》卷二《建置志·户口》。
【70】道光《石泉县志》卷二《官师志》。
【71】道光《紫阳县志》卷一《地理志·山川》。
【72】《三省边防备览》卷一四《艺文下》,卓秉恬《川陕楚老林情形觅宜区处》。
【73】严如煜《三省边防备览》卷一一《策略》。
【74】乾隆《询阳县志》卷一一《物产》。
【75】毕沅《兴安升府疏》,见《三省边防备览》卷一四《艺文》。
【76】道光《西乡县志》卷二《城池》。
【77】道光《西乡县志》卷二《里编·户口》。
【78】道光《西乡县志》卷二《职官·知县》王穆。
【79】《西乡县乡土志·氏族》。
【80】《西乡县乡土志·人类》。
【81】《三省边防备览》卷一一《策略》。
【82】光绪《定远厅志》卷二五《艺文志》,马允刚《建修正教寺记》。
【83】卢坤《秦疆治略》。
【84】《三省边防备览》卷一一《策略》。
【85】卢坤《秦疆治略》。
【86】道光《留坝厅志》卷四《土地志·风俗》。
【87】道光《褒城县志》卷八《文物志》。
【88】光绪《佛坪厅志》卷一《田赋》。
【89】光绪《佛坪厅志》卷二《杂记》。
【90】《秦疆治略》。
【91】乾隆《南郑县志》卷二《舆地》。
【92】《秦疆治略》。
【93】嘉庆《汉南续修郡志》卷二O《水利》。
【94】《秦疆治略》。
【95】光绪《洋县志》卷三《风俗志》。
【96】嘉庆《汉南续修郡志》卷一《华阳图说》。
【97】《洋县乡土志·人类》。
【98】《秦疆治略》。
【99】光绪《凤县志》卷三《赋役志》。
【100】《秦疆治略》。
【101】光绪《凤县志》卷三《赋役志》。
【102】嘉庆《汉南续修郡志》卷二一《风俗·附志山内风土》。
【103】乾隆《平利县志》卷二《户口》。
【104】光绪《续修平利县志》卷四《田赋志·户口》。
【105】乾隆《平利县志》卷二《户口》。
【106】《秦疆治略》。
【107】《秦疆治略》平利条。
【108】嘉庆《续兴安府志》卷二《食货志·户口》。
【109】《秦疆治略》安康县条。
【110】嘉庆《安康县志》卷一O《建置考上》。
【111】嘉庆《白河县志》卷四《风俗》引《旧志》。
【112】嘉庆《白河县志》卷二《建置志》。
【113】《秦疆治略》白河县条。
【114】乾隆《洵阳县志》卷一一《物产》。
【115】道光《紫阳县志》卷六《人物志》。
【116】道光《紫阳县志》卷一《地理志·山川》。
【117】乾隆《兴安府志》卷一六《风俗》引《紫阳县志》。
【118】道光《石泉县志》卷二《官师志》。
【119】乾隆《兴安府志》卷一O《食货志·户口》。
【120】《秦疆治略》。
【121】光绪《洵阳县志》卷一三《艺文》,王梦爵《名宦沈公墓碑记》。
【122】见乾隆《兴安府志》卷一O《食货志·户口》;《秦疆治略》。
【123】道光《石泉县志》卷一《地理志·风俗》。
【124】道光《石泉县志》卷二《户口志》编者按语。
【125】嘉庆《汉阴厅志》卷九《艺文志》,许又将《汉阴近代盛衰述略》。
【126】嘉庆《汉阴厅志》卷九《艺文志》,吴廷璧《疆域分野》。
【127】嘉庆《汉阴厅志》卷三《义地》。
【128】嘉庆《汉阴厅志》卷三《寺观》。
【129】毕沅《兴安升府疏》,见《三省边防备览》卷一四《艺文》。
【130】康熙《山阳县初志》卷二。
【131】嘉庆《山阳县志》卷一一《祥异》。
【132】《秦疆治略》山阳县条。
【133】《泰疆治略》洛南县条。
【134】乾隆《直隶商州志》卷六《户口》。
【135】《秦治疆略》洛南县条。
【136】《秦治疆略》镇安县条。
【137】光绪《镇安县乡土志》卷上《人类·种族》。
【138】《秦疆治略》。
【139】《秦疆治略》商州直隶州条。
【140】《三省边防备览》卷八《民食》。
【141】道光《宁陕厅志》卷四《艺文志》,鲁杨芳《宁陕镇新置屯田记》。
【142】《秦疆治略》宁陕厅条。
【143】道光《宁陕厅志》卷一《风俗》。
【144】光绪《孝义厅志》卷三《风俗》。
【145】光绪《潼关乡土志.人类》。
【146】光绪《富平县志稿》卷三《风土志·风俗》。
【147】光绪《富平县志稿》卷三《风土志·户口》。
【148】《秦疆治略》。
【149】光绪《蒲城县新志》卷三《行政志·户口》。
【150】光绪《蒲城县新志》卷一《地理志·沿革》。
【151】宣统《重修泾阳县志》卷三《贡赋志·户口》。
【152】宣统《重修泾阳县志》卷七《兵事志·军事》编者按语。
【153】乾隆《兴平县志》卷二《赋役志》。
【154】光绪《兴平县乡土志》卷四《户口》。
【155】光绪《兴平县乡土志》卷四《户口》。
【156】民国《续修陕西通志稿》卷三一《户口志》。
【157】民国《续修陕西通志稿》卷三一《户口志》。
【158】民国《咸宁长安两县续志》卷四《地理考上》。
【159】光绪《蓝田县志》卷一《二十里图》。
【160】光绪《蓝田县志》卷六《土地志·民数》。
【161】《秦疆治略》。
第16卷第1辑2001年3月
中国历史地理论丛
Collections of Essays on Chinese Historical Geography
Vol.16,No1.1March,2001
- 在线留言
- 返回顶部